人群中传递而来的言语蔓延着。
他们在讨论诸如“没有供水”或者“饼干很难吃”以及“要一直在这里待下去吗”之类的事情。
当然，也确确实实有人用分发下来的水用作清洗。我认为那十分危险。
我坐在角落，看着人的数量逐渐变多。
补充到了足够的食物之后，我收起了饼干和水。
身体意外的感觉不到饥饿。
肠胃和脏器似乎已经脱离了我的管控，没有饥饿，痛感也乏善可陈。
“同学们……”
那位三班的老师向我们这边走来。他拿着手写板和笔，揉着眼睛，似乎是刚刚睡醒。
周围的人群是杂乱的，不同班级的人员混合在一起，比例不明。
人数大概有一千左右。还在不断增加。似乎有专门叫醒学生的老师。
成批次的学生从通道内涌入。
“有……愿意出去的同学吗。”
当人数足够多的时候，老师提出了这样的发言。
“外面的情况怎样呢，老师……”
之后，有人问出了这个备受关注的问题。
“是这样的。我们昨天几个老师出去看了一下，附近没有什么危险。也遇见了这个地区的居民……
但是，安全起见还是要保护大多数学生在设施里。”
我回想起那样的情景。让人心悸而苍凉。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吗？
他听了一下，看了看我们的反应，然后继续说：
“经过校领导的讨论……决定每个班教师带队出去收集一下有用的物资。大概每个班三分之一的人。
好了，三班的有意向的来这里登记一下。不是本班的去找自己的老师。”
小声的讨论和吵嚷短暂的出现，然后消失。之后人群**现了举手愿意参加的学生。
老师用笔在手写板上记录下合格者的名字。
校方似乎在选择着合适的人数。
身材瘦弱或者看起来弱势娇小的一部分会被剔除，告知留守的决定。剩下看起来活力充沛、有体能优势或者运动性强的人。以及颇负名气者。
离开地下的志愿者汇成一团，开始互相交流。时间，地点，推测。信息汇集在一起，这是某种意义的群体智慧。
我环顾了一下大厅内的情景，并没有发现本班级的班主任。
现在去找吗？
我看了看那被登记的、整装待发的人群。
于是，我也进入三班的人群之中，跟着队伍前行。
人群慢慢向前，最后轮到了我。
我走到他身前，对他说：
“老师，我也想加入。”
在我自己听起来，我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。
“你……”
他大概是想起了我的身份。
年轻的老师皱了皱眉，然后以不太乐观的语气和我说：
“你还是待着吧。”
他看了看我，在我准备说话时又补充说：
“毕竟二班就剩你一个了。”
我看了看身后，“可是……”
“喂，都说了不可以了吧？
到我了！”
身后传来粗鲁的声音，我的身体被人推开。那是一个身高很高，身体壮实，校服有着汗湿味道的男性。
下一个轮到的人开始向老师登记。
我身旁的人确实很多。我处在几条队伍的旁边。排队的前几人也没有同情我遭遇的行为，拥挤的感觉无处不在。
真是十分糟糕的情况。
我处在外围一点的位置，稍微向老师喊了“等一下”、“拜托了”之后，并没有传来回应。
人群向前推进。我被前行的人们洗刷掉，往后退却。
白色的灯光从金属穹顶落下，撒向了各处。打算在安全设施里度日的学生们搬运着仓库里的物资。有工作的大人们在尝试着恢复通信，查看遗漏的项目。
整装待发的人们排成队伍，准备出发。
十分糟糕的情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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